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很客气,说五分钟就到。
时间没超过两分钟,路口处就有一辆拖车拐了出来,开到我们的车前问:“刚才是你们打的电话车胎没气了?”
我点点头说:“是。”
拖车司机把车倒好,提前给我们说:“我们店离这里不远。补胎五十,拖车费一百,行不行。”
我还是点点头,“行。”但我知道,天价的收费节目在后面。
拖车拖着我们的车拐进了五百米外的一处空地,那里垃圾遍地,非常突兀的有着一家轮胎修补的门脸,里面的车还真不少。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修补的轮胎,还有一群戴着金链子的大汉打着牌。
桌上的钱不少。
司机对我说:“稍等,那辆车很快就完。”
张春年笑笑道:“不错不错,生意不错,这荒郊野外的车还真不少。”他这是一语双关,司机看了我们一眼走了。
就在这时,有个女司机尖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你们明明说的一百五,怎么变成了五千零五十?你们抢钱吧。”
女司机一喊,其他补胎的司机都纷纷望了过去。
修理工也不着急,反问道:“我们是明码标价,什么时候抢钱了?”
女司机气得脸色发红,“不是你们说拖车一百,补胎五十吗?”
“是啊,怎么了?拖车一米十块,从拖你的车到这里五百米,不是五千块钱吗?”
其他等待补胎的人一听,纷纷想把车开走,那些打牌的大汉扔掉手里的牌,提着扳手铁棍就冲了过来,大声喝道:“不想补也行,把拖车费交了,不交钱,谁他妈的也别想走!”
面对凶神恶煞的团伙,有人想报警。
但谁都知道,只要敢掏手机,肯定被这些人打个半死。
张春年一脸淡然地看着前面,对我说:“看到了吧。我说这地方别来,你不听,南平区就是个泥潭。这种店都是随机建起来的,最多也就两三天,然后收拾铺盖走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和过去的响马没什么区别。我们还要不要补,直接冲出去,我看谁敢拦,谁敢拦撞死他!”
我笑了笑说:“走什么走,那边有局。”
张春年有些担忧地说:“这里不是风城,就算我们能赢钱也带不走钱。”
“你怕了?不行就打!”
他虽然年长,但年轻时候的血性并没有减少,一听打架,立刻来了精神,“想想多少年都不打了,一会儿正好试试身手。”
在众多打手的威胁之下,很多车主都无奈交钱,的不够刷POSS机,连POSS机都不够的刷光卡里的钱也才让走。
女司机很明显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没有走,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轮到我们的时候,修理工麻利的修好,冷漠地说:“五千零五十。”
我叹了口气道:“钱我是没那么多,这样吧。那边有人给送钱,我去赢点儿,不就够了吗?”
修理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径直走向赌桌。
几个打手看到我来,天真的以为我是送钱来的,有人翻了一眼看我,“怎么着,兄弟,想来两把。”
“是,不知道你们输不输得起。”反正我也是找茬来的,有话直说。
“你看不起我们是怎么着?”
“没有那个意思,我喜欢跟有赌品的人来牌,既然几位都是有赌品的人,我就来两把,多大的,玩儿得什么?”
“诈金花。”
我心想,这帮大傻蛋,跟我玩儿诈金花就是给我送钱。
有个穿着旧衣的男的也走了过来,但是没有上桌,站在我身后看。我想他不可能是个暗千,这破地方也不是赌场,想必就是个看热闹的。
女司机也没走,她也在看。
李春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熊猫的烟给我点上,我也没客气,叼着烟等着他点。看到大熊猫,大汉们都有些发愣,他们在街头讹诈,来钱快,也不敢抽大熊猫。
底钱是轮流制。
加上我六个人,好几局才下一次底钱,底钱一百,押注最低十块钱,不算大。这种轮流制的好处就是没有好牌直接弃牌。
我新来的,扔了一百底钱。
修理工这时也过来了,冲着其中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我。
打手看了看我,发牌的时候仔细地盯着我,既然他有没有用手法洗牌,我没看到,他拿起来直接发牌,我拿起牌来一看,当时就看出来了,魔术牌。看来这几个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有人用魔术牌出千。
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发牌的出千,第一把就是234的梅花顺金。
既然坐下,就是为了赢钱,没必要冒险。
我把牌往牌堆里一扔,弃牌了,同时我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没有变化。
张春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顺金都会弃牌。
他肯定不懂,我弃牌就是为了观察也没有老千。第二局一开始,我卡牌的时候就偷了三张牌,不过运气不好,最多换个对子J。
发完牌我就知道了所有人的点数。
这种魔术牌技术太低级,如果仔细看,普通人也能看的出来。
这局我最大。
我掏出了一千块钱,因为都是一百的,没有零钱,“一百。”
发牌的家伙看了看我,因为我是攥着牌的,眼神和孙亮一样,不仔细看不知道我手里的牌,“有好牌?”
“一般般。”
“我跟!”他扔了一百。
“上限多少?”
他又看看我,仔细观察着我手里的牌,想确定我牌的点数,可就是看不出来,“一千。”
我点点头,“行,一千就一千。我全上,有跟的就跟,没跟的就弃牌,开牌吧。”
庄家犹豫了一下,他也是对牌,比我小对8,“我跟。”
其他几家见我们都押到上限,纷纷弃牌。
“开牌吧。”他说。
“我对J。”
他“啧”一声,把牌亮开,“妈的,小你点儿,对8。”
轮到我坐庄,境界直接升华。
我还管什么手法不手法,卡完牌后,我还是最大,反正上限就是一千,一连赢了十几把,这些人有些坐不住了。轮到我发牌的时候,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发牌的动作,他们要是能看出来,那我这个职业老千可以直接退休了。
开牌的时候,我又是同花。
还是我赢。
纹身的混子气得猛捶着桌子,把牌用力一撕,“我草他妈,点背死了!”
我叹了口气道:“牌都不够了,没法玩儿了。”我收起钱,拿出六千一给了修理工,“拿着,我说嘛,我运气一直都很好,没钱赢点儿就够了,五十就当给你的小费了。”
修理工接过钱。
我起身要走。
纹身男嘴角抽动,带着威胁地语气说:“别走,我叫人去买牌,我们接着来,我就不相信你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他冲着旁边的修理工招招手。
修理工道:“怎么了,星哥。”
“去,去市场里边买牌!”他说话的时候,牌故意说得很重。修理工走了,他转过头对我说:“小兄弟,别着急,五分钟就好。”
“行,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