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苏陌对大舅舅苏东和大长老失望之后,在那日的长老会议上,一屋子的血脉至亲,没有一个人肯为自己说一句话。
如果是外人,他倒不至于如何,可这些明明都是他的亲人,罢了,父不慈子还不孝呢。
虽然他们在梅镇百里之外,想起最后看到梅镇那边强大的灵力波动,苏陌立时转移了注意力,“是啊,也不知苏敬长老现在如何了。”
如果苏敬在的话,自然会回复一声,“不好,十分之不好。”
因为苏敬和魔打了个对冲,碰上了,直接正面刚,情况还不大乐观。
早苏敬两个时辰到梅镇的苏不染,春丹,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儿,恢复一段时间,多吃几个修士,又能活蹦乱跳。
与魔打交道却完全不同,苏不染前世依仗着加在身上的皇气,灭过几只魔。
何况,前世整个风云大界,放眼望去,看到的看不到的,都是她的疆土。
生活在疆土上的所有生灵,不管是妖修还是人修,甚至是初开灵智的精怪,都是她风云女帝的子民。
他们一日尊她为女帝,她就有保护他们的责任,所以,她无所畏惧。
这一世,她只是个奶包幼崽,今非昔比,自然不能惩强斗狠。
稍稍显示出能力出众,都有可能为自己招来灾难。
一直奉行,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的苏不染,暗搓搓吩咐兰兰,“闲事儿少管,只要能保全苏陌就够了。”
好歹是金丹修士,在这片偏僻的地方,是修为最高的存在。
尤其是,苏敬用秘术探物,那飞鹤却围着广场旋转,苏敬虽无苏不染的敏感,也意识到了广场有问题。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那尊被凡人供奉了千百年的石像,更或者是一个习惯性忽略。
石像接受的是信仰之力,一个魔,这怎么可能啊?
事实上还真有了这么古怪的存在,石像中的那只魔在尝到了信仰之力的好处之后,就痛改前非,准备在石像中休养一段时间,毕竟,它逃进来时身受重伤。
信仰之力可是比灵丹妙药都更能让它恢复实力,所以,魔不再吞噬凡人,与其拿这些凡人当血食,不如信仰之力更能恢复身体。
魔不吞噬凡人,却不意味着对修士也会那么客气。
修士吸收炼化灵气,本身就是个灵气大补丹,对魔的恢复尤甚,尤其是,这么偏远的地方,平时连个筑基都少见,练气弟子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它吞噬掉了。
百年时间匆匆而过,因为魔不为难凡人,修士也只是过客,所以从未引起过修真界注意。
那一日,翠姨回老家路过梅镇时,被魔盯上了。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翠姨强自镇定,“我一个练气弟子于你可有可无,筑基和金丹就不同了。”
无疑,翠姨的话打动了魔。
翠姨所说不假,她这点儿修为还是劣质丹药堆砌上去的,灵力不够精纯也就罢了,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凝实的毒丹。
这也是当初,苏不染第一时间就不喜她的原因之一,气息太杂太乱,被苏不染这种纯净的幼崽本能不喜。
换了个神兽的壳子,有着比人修更直接的本能。
凡人界没高阶修士的同时,低阶修士也不多,魔也是饥不择食才选择了翠姨,既然她如此识情知趣,不如试上一试。
即便这女人没尊守承诺,它也损失不了什么。
翠姨并不清楚自己是最没价值的废物,还以为魔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呢,搏了一线生机后,屁滚尿流的就跑掉了。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怕魔生气会对她做些什么,第一时间想算计苏陌和三珠。
可惜的是,苏家异状频现,而且苏陌在从自家妹妹那里得知了翠姨的不正常后,对她就有了戒心,一门心思的想要让苏矿疏远于她,又怎么可能落入她的算计中呢?
直到这个时候,翠姨才发现,因为苏矿在苏家跟个隐形人差不多,又不善交际,真正可以被算计的没多少人。
那些有修为的下仆侍女,自己做不得主,更不要说随意外出了,她没办法算计。
那些有修为的主子,正眼都不甩她的。
最后才把主意打到她的金主苏矿身上,对于苏矿,翠姨心里有怨,原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名份呢,结果就这么不伦不类的跟了他一辈子。
“就是他吧,他不是愿意为自己而死嘛!”
魔同样很嫌弃苏矿,“又老又丑,虽说是筑基,丹毒太多,生生缩短了他自己的寿命,原就没多少年岁可活的。”
以苏矿的条件,能服用的也只有他自己的丹药,他的丹药都是下品的,丹毒极多,情况比翠姨还严重。
翠姨实在没想到,魔是如此挑嘴,吃个人还挑三拣四的,简直是无语了。
连苏矿都没想到,丹毒还能救他一命!
“怎么,你有意见?”
魔一怒,只释放出一小缕威压,就把翠姨压趴在地,动弹不得分毫。
“奴,奴婢再想办法。”
于是,这才有了翠姨向苏陌求助的那个桥段。
魔虽然不是什么好魔,因为受伤不易恢复,除了偶尔吃几个有灵力的修士外,在梅镇倒没做太多天怒人怨的事。
他倒是想做,现状不允许……一言难尽啊!
魔虽然受伤严重,但境界还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所以,敌不动它自然也不动。
及至苏陌离开,顺带着八阶大妖兰兰也离开了,魔才细细打量苏敬,“勉强能够入口。”
做为苏家的旁枝弟子,自然没有大把可辅助他修炼的丹药,身上倒不似苏矿和翠姨那么严重的丹毒。
“灵力虽不算精纯,姑且可佐以疗伤。”
好歹是个金丹,比都不够塞牙缝的练气可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