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有人在砸门,且砸的还是自己家的门,宋千凝当即站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将门拉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拿着火把的身影。
出来后,宋千凝眉头紧皱,打量起堵在一家门外的一大堆人。
堵在外面的人有男有女,且大多人手里都拿着火把,皆是对宋千凝怒目而视,像是要用眼睛把她给瞪死一般。
其中更有甚者,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看她的眼神和看杀父仇人没什么两样。
大致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宋千凝只觉莫名其妙:“你们是谁?大晚上来我家有什么事儿?”
为首的是一位妇人,她站在人群最前方,眼睛从开始一直在瞪着宋千凝:“小贱人,你竟然还好意思问?!”
“你就是个祸害人的妖精,害得我们家孩子得水痘,今天我们是来找你讨公道的。”
“对!”身后有人应声,语气充满悲愤:“我家孩子原来多健康,都是因为你这个妖精,如今被害的得了水痘,只能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
“我家可怜的大娃子,被水痘害的连饭都吃不下,浑身上下瘦的只剩骨头,都是你这妖精害的!”
在周围人的哭诉埋怨声中,为首的妇人再次说道:“宋千凝,你身为妖精,害的我们大家的孩子得水痘,今天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绝不放过妖精,让妖精付出代价!”
“今天我非得为我家孩子报仇!”
通过这群人的埋怨,宋千凝从中勉强拼凑出事情的经过,看他们眼神甚为无语。
他们自己没照顾好孩子,导致孩子发水痘发水痘,和她有什么关系?
无语至极的宋千凝目光扫视过在场所有人,声音平静:“你们怎么确定,你们的孩子发水痘,是被我害的?”
一个男人怒声吼道:“我儿子身体壮实,一直好好的,从小到大病都没生过几次,如今突然出水痘,不是你这个妖精害的是什么?”
“就是,我家孩子可是连门都没怎么出过,便可怜的得了水痘。”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敢狡辩,大家一块上,把妖精烧死!”
看着对面叫嚣着要把自己烧死,给孩子报仇的一群人,宋千凝似笑非笑:“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们是从哪儿知道我是妖精的?又有何证据能证明?”
此言一出,对面正叫嚣的人群都是一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停止胸脯,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听人说的。”
“对,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其他人都说你是妖精,你肯定是妖精。”
“妖精是害人的东西,你别妄想迷惑我们!”
在得知一切都是传言后,宋千凝当即冷笑一声,嘴上毫不客气道:“说白了就是你们自己听来的传言,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为何因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流言,便笃定我是那所谓的妖精?”
原还振振有词,要烧死宋千凝拯救自家孩子的一群百姓,此时纷纷愣在那儿。
“如果你们有切实证据能证明我是妖精和害你们孩子得水痘的罪魁祸首,那么我无话可说,可从始至终,我见到没见过你们的孩子,你们一点证据都没有便来逼问,和杀人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不对,你们比刽子手还要可恶,毕竟人家刽子手砍的都是犯人,你们只凭一己私愿,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随意冤枉一个无辜的人,甚至想要烧死,无耻之尤。”
随着宋千凝的一字一句,周围越发寂静,一群百姓面面相觑,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她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你们可知,流言蜚语是能杀死人的东西?”冷笑一声,宋千凝目光转了一圈,又伸手指向为首的妇人:“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她是扫把星转世,专克身边和周围的人,说不定你们孩子发水痘也是她害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妇人看去,目光也变得狐疑。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说道:“哎呦,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她刚嫁到她婆家,她公公婆婆就都死了。”
“是咧,以前我和她公婆关系都不错,那老两口身子骨一个比一个的健朗,从她嫁过来后身体开始不好的。”
人群纷杂的声音越来越多,众百姓看妇人的眼神也发生变化。
“前段时间我和她一块上街,结果半路绊到一块石头,最后还去医馆拿了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会不会就是被她给克的?”
“有次我从她家门外面路过,后来便丢了钱袋子,里面装的有好几两银子,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是被她给克的。”
古人都迷信,平日里他们身上发生什么倒霉的事,也没多想过,此时在听到宋千凝说妇人是扫把星转世后,便不由自主的把那些倒霉的事和她串联在一块。
妇人刚嫁过来便死了公婆,看在其他人眼里,便成她是扫把星的转世的实证。
百姓们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把自己和妇人的距离拉开。
特别是站在妇人身旁的几个人,直接跑出几米开外,还伸手拍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会沾染到她身上的晦气。
不到几秒的功夫,妇人身旁就变成真空地带。
注意到那些人看自己的视线,妇人神情慌张,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扫把星。”
唯恐众人不信,妇人急的都快哭出来:“当初我公婆去世和我没关系,也不是我克的,是宋千凝这个贱人瞎说的,对,肯定是她看我不爽,故意陷害我是扫把星。”
“你们信我啊,我真不是扫把星。”
无论妇人说什么,其他人都不相信,还有人小声嘀咕道:“你们看她着急的样子,肯定是被说中心虚了,以后我离她可得远点。”
“她过来了,赶紧往后退点,可别沾到她身上的晦气。”
看到被百姓们避如蛇蝎的妇人,宋千凝神情愈发讽刺。
冷眼旁观了一会,她才看向妇人,嘴唇勾起:“你现在可有体会到,那些所谓的流言威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