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晚风,总是这般冰冷刺骨。即便是在屋里,那无处不在的冷风还是会莫名从你的脸颊,后背,腿脚切过。吹的人刺痛的寒。
楼下铁门传来声响——是妈妈回来了吗?还是小偷?我窝在被窝里思考着,听闻楼下久久没有传来其它声响,便爬出被窝,批上大衣,穿上拖鞋下门查看。我蹑手蹑脚地从楼梯摸下去——哎呀,明明是家的主人,却搞得想小偷一样。没办法,如果是小偷的话,我这身板可斗不过他;如果是妈妈的话,月考成绩刚出来,她可不满意;所以我只敢蹑手蹑脚往下摸。
二楼的楼梯口,分明可以看到一楼客厅的灯打开着,而厨房的灯还关着。客厅没有什么声响:脚步声,说话声,东西的搬动声——统统没有。一个小白点出现在我的视野,仔细一看,呦,是家里养的那只小白狗:倘若有别人到了家里,它定会叫个半天,而且也不可能出来,但这下它不仅出来了,还安静的在家中散步。看来是妈妈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楼下没有声音呢?莫不成是她出去买东西了?
我不再蹑手蹑脚,大步往下走。
妈妈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打电话,声音小小的,一直是是是,好好好,语气恭敬得很。莫不成是在接领导电话?
嘘!是语文老师!她把电话往旁边放了放,扭头对我说,然后继续打电话。
害,好家伙,血光之灾。
我可安静不下来——谁啊?老师来的电话!这下有我骨头好啃的了,我在班里的学习还算不错,但偏偏有个话痨的毛病在,况且这次月考失利了,老师来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啦!这还不如小偷呢!我无可奈何,只好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坐着。但是坐也坐不舒服了,仿佛有针子粘在椅子上般。
好好好,我明白了啊……没有啊,我们没有给他买手机的……嗯嗯嗯……妈妈在一旁接电话,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
我们(班上的同学)向来是不喜欢这语文老师的。大家一向觉得她话很多,而且非常可怕吓人——有时刚刚在课上打了个哈欠,她就会突然出现在窗口,不论是什么课,老师有她的身影。而且她管得也实在不是好,班上有很多怨言在。
早上还被同学调侃:你今晚怕是有血光之灾啊。只当是个玩笑,不曾想居然灵验了。
妈妈放下了手机。一阵冷风很和时间点的从门缝里钻来。
你看看——老师都打电话来了,你学习能不能上点心呢?她一本正经地对着我说。我不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低头看着地板。真是的,什么话那么多嘛!以后课上少说话不行吗哎……
剩下的,我倒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或许是这冬季的晚风把我吹麻了罢——腿麻了,手麻了,脑子也麻了。这门窗关的紧紧的,冷风却无处不在,从这里切过去,从那里切过去,切得我睁不开眼了。但睁开一看,分明只有一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