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玩味的看了一眼胡濙,他对胡濙心里有气,是因为胡濙最近在做一些事,而且手伸的很长很长。
这不,胡濙的手在没有大皇帝需求的情况下,居然伸进了稽王府。
对于万贞儿和朱见深的故事,朱祁钰还是知道一些的。
万贞儿虽然大了朱见深十七岁,但是朱见深和万贞儿的故事,却是个爱情故事,而且是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朱见深经历了两次废太子风波。
明英宗兵败迤北被俘,明代宗和于少保君臣力挽狂澜,明代宗虽然坐稳了皇帝,但是太子却仍然是明英宗的庶长子。
很快,明代宗就开始下旨废掉朱见深的太子之位。
这件事是胡濙代为主持廷推,文渊阁大学士陈循摁着吏部尚书王直的手签字,最后全票通过。
朱见深,是贺章把胡濙逼得求荣不得的地步。
朱祁钰玩味的看着胡濙说道:“这样吧,胡尚书,朕也和你打个赌,就赌你心里想些什么,会如何做。”
“若是朕猜对了,你就听朕的,如果你猜错了,你就继续如何?”
胡濙看着陛下笃定必胜的模样,就疑惑的说道:“人心隔肚皮,陛下又如何知臣之事呢?”
“臣赌了。”
朱祁钰看着胡濙那依旧精力十足的模样,摇头说道:“这权臣的模样,首先就是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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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今天朕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无论今天朕说了什么,你都会继续做下去。”
“是与不是?”
胡濙闷声笑了起来。
陛下猜对了,陛下赢了。
可是无论皇帝赢了还是输了,他胡濙都会做下去,权臣的现在深入虏营,但贺章并不埋怨胡濙。
朱祁钰不答应,但是胡濙还会继续做下去。
“陛下,不好了,陛下。”一个小黄门冲进了御书房,一不留神,脚被门槛扳倒,连滚带爬滚了几圈,滚到的御案之前。
“御前做事,何故如此慌张!”兴安厉声叱责着。
小黄门惊慌失措的说道:“陛下,于少保在京营中主持鞑靼十三万俘虏之事,鞑靼有悖逆者刺于少保,于少保身负重伤,不省人事!”
“什么?”朱祁钰猛地站起来,抓着桌角,大惊失色,面色苍白,然后转为了红润说道:“此事几人知晓?”
“仅夜不收知晓。”小黄门满脸煞白的回答着,额头都是汗。
朱祁钰咬着牙说道:“严密封锁所有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军法论罪!”
“遣太医院院判陆子才,立刻前往北古口大营,救不活于少保的命,拿陆子才脑袋来见朕!”
“快去!”朱祁钰愤怒无比的说道:“一旦于少保不幸薨逝,命令石亨,所有鞑靼俘虏无论男女老幼尽斩!立刻进军!”
“朕要让草原寸草不生,为于少保陪葬!”
“陛下不可,陛下三思,万万使不得啊!”胡濙看陛下已经怒到了极致,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此举有伤天和!于少保最害怕的就是陛下失道。”
“陛下,眼下急怒攻心,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朱祁钰抓着桌角稍微冷静了下说道:“胡尚书,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若是于少保薨逝,朕会让让草原所有生灵为于少保陪葬,无须再议了。”
“先退下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还有这种时候了,胡尚书那求辱得辱的戏,就不要演了。”
胡濙俯首说道:“陛下,臣拎得清楚轻重,臣告退。”
于少保在北古口大营出了事,胡濙这个时候那还有什么演戏的心情?
大明若是失去了于少保,再失去他这个糊裱匠,那大明得乱成什么样?
胡濙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御书房,准备随时挑起大梁,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他还是有些老力。
朱祁钰靠在软篾藤椅上,闭目养神,直到胡濙离开,朱祁钰才睁开了一只眼,开口问道:“朕演的好不好?”
兴安赶忙说道:“那是极好的,可是这么诓骗胡尚书,若是胡尚书知道了…”
“他先演朕的!”朱祁钰立刻说道。
于谦会在北古口出事吗?
别说朱祁钰给于谦点了亲卫的缇骑作为护卫,武清侯京营总兵官石亨,他宁愿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于谦出事。
本就有仇怨和冲突的两个人,一旦于谦出事,石亨首当其冲。
所以,于谦在前线遇刺的消息,是朱祁钰在演胡濙。
朱祁钰说了,严格保密,不与外人道也。
胡濙要赌上自己的一生,为陛下演一出名为大忠似奸的权臣弄权的戏。
胡濙诚无德,他朱祁钰就有德了?
小狐狸和老狐狸对飚演技,就看谁能演过谁了。
胡濙走出御书房的时候,确实怀疑了一下,但还是积极准备去了。
胡濙的道德底线还是比朱祁钰高了那么一些,胡濙怎么都没想到,陛下居然会用于少保的安危作为杀招,而且他看陛下震怒,要让草原所有人为于少保陪葬的模样,实在是真情流露,不似作伪。
不是假的,若是于谦真的在北古口大营出了事,朱祁钰真的会让草原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