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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贯是个什么概念？

此时买上一斗米，只需二百钱；一壶四斤装的剑南烧春，也不过十贯；黑市流出来的楼烦监战马，要价才三十贯；便是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置办一座像样的宅子，也花不上一百五十贯。

而昭武，一出手就是八百贯！

按会武每方定员五十人来算的话，为了赢下这一战，昭武竟是甘愿付出四万贯的代价！

由此可见，若是输了这场会武，赔付额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而这，仅是买一赔十五！

思及至此，秦川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咽了下口水，问向卢澍：“后来呢？”

“重赏之下，昭武人人杀红了眼，全员死战！”

卢澍回忆起当时的战况，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怎奈何影子帮集合了长安所有帮派的力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出战的五十人皆为地字榜排名前六十的高手，赏金与昭武相比也不遑多让。”

“等到半个时辰后，金吾卫裁定之时，昭武那边竟是无一生还，影子帮也没好到哪去，折损了将近四十多人。”

“一时间，地字榜为之一空，战力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那昭武赔了多少钱？”秦川最关心的是这个。

“赔钱？”卢澍一脸不可思议看向他，“拿什么赔？”

“会武刚一结束，昭武大大小小的营生，就被消息灵通的各大赌坊抢先扣押了下来，即便是这样，赔付额还差了一百多万贯！”

一百多万贯？秦川听完倒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大唐一年税赋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多万贯！

“如此一来，赌坊岂不是……”

“正如副使所料！一夜之间，全城赌坊消失了将近八成！”

卢澍哈哈笑道：“不过那一个月，长安城倒是安生了不少，就连命案，都比往常少了很多。”

“风光了几十年的昭武帮，就此烟消云散，据说他们老大也在半个月后，死在了金城坊一条暗巷之中。”

听完故事的结局，秦川长吁了口气，可当他望到晋昌坊外聚集的大批金吾卫时，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今晚这场赌局，已是缓缓拉开了序幕，只是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副使！”

两人行至晋昌坊街口，一员武将匆匆迎了上来，叉手拜道。

秦川一眼瞧过去就觉得此人非常眼熟，好像不久前刚见过，可具体叫什么又在嘴边说不上来。

眼看就要陷入尴尬之时，他急中生智道：“你是……”

“是”字拉长了音，接下来就要看武将会不会做人了！

“翊府郎将沈杨，见过副……”

“对对对！沈将军。”

秦川忽然想起，他便是之前替自己通传的那个人，而且两人今天上午还在金吾卫衙署见过面。

“属下与副使还真是有缘！”沈杨笑道：“这不到一日，竟是连着碰上两回！”

秦川点点头笑了笑，明知故问道：“沈将军这是在……”

“奉金吾将军令，属下来此裁定本场会武。”

沈杨叉手回道，接着眼睛一亮，“你小子怎么也来了？”

他伸手拍了拍卢澍的肩膀，语气颇为亲热。

“那你看！”卢澍挑了挑眉，一脸得意道：“我现在可是副使的人！副使想来瞧瞧会武，卢某自当伴随左右。”

就在这时，有一金吾卫小跑到沈杨身前，叉手禀道：“将军，再有三百息，会武就将开战，还请将军示下！”

沈杨点了点头，随后笑着看向秦川伸手道：“副使，请！”

“将军请！”

秦川客气了一下。

“什么将军？”沈杨一脸不敢当的表情叉手道：“属下不过是右翊府一个郎将，五品而已，怎敢得副使如此尊称？”

副使虽然没有品级，但在右衙体系内，身份确实要比沈杨高上不少，毕竟腰牌一亮，如同金吾将军亲至。

想到这，秦川也就没再推辞，微微一笑，走在了头里。

此时晋昌坊周边四街，到处都是手执长枪的金吾卫士，会武所在的南街，更是有一队精骑驻守在外。

秦川瞧见骑兵旁边竖着一面大鼓，正在心里好奇，却见沈杨凑了上来笑呵呵道：“听闻副使在永乐坊小赌了一把，沈某便也跟着凑了凑热闹。”

消息都传到这了？

秦川身子往后微微一倾，眼神复杂看向他问道：“买的谁？下了多少？”

“泾阳帮啊！两贯钱而已。”

秦川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心说钱倒也不多，权当买个教训吧！

谁承想卢澍听到他俩的话，也挤了过来，笑嘻嘻道：“属下也凑了个热闹！”

“你……又买的谁？”

“泾阳帮啊！”

卢澍瞪大眼睛问道：“副使不是想拉高泾阳，小赚一笔么？”

秦川气得摇了摇头，不怒反笑在心里叹道，真是机智如你啊！

“投进去多少？”

“十一贯！”

卢澍见他嘴角弯起，还以为自己猜中了副使的用意，伸手拍了拍腰囊豪气道：“三个月的俸禄，全砸进去了！等完事兑了钱，属下请您去东市最好的楼馆！想吃什么尽管……”

“一会再说，一会再说！”

秦川赶紧给他拦了下来，心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还做起白日梦了？等一会分出了胜负，不抱着老子大腿哭就谢天谢地了！

卢澍还要嘟囔几句，却被沈杨拨到了身后，“用你小子请？我还没排上号呢！”

秦川见沈杨挪到了自己身边，抬手指向南街拐角墙下的一堆人问道：“他们便是泾阳帮出战的人？”

“没错！”沈杨用下巴点了点道：“戴着灰绿色幞头，一脸络腮胡那个，便是泾阳帮的右护法，廖大海！”

廖大海？

秦川眯起眼，向那人瞧了过去。

孙子！

今晚若是让你活着离开此地，老子就一路倒立爬回延康坊！

不对！左护法？

“泾阳帮有几个护法？”他问向沈杨。

“两个啊！一左一右！”

青龙帮也是两个！难道他们之间……

“那他们帮主是谁？”秦川追问道。

沈杨刚要开口，却突然回了下头，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北而来！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人！

就在这时，廖大海也走到了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