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岁刚要开口,他又出声打断,“别说什么相信我会公私分明的鬼话。激将法,没用。我自己都不信我会是个有原则的人。”
她眼睛弯弯,“因为我觉得你也希望我去温氏上班。”
“为什么?”
“我去温氏上班,未必能接近你哥,但你却可以借职务之便接近我。”
温既年作为温氏的总裁,日理万机。
她即便去拿上班,能见面的次数也有限的很。而且因为职业岗位,她和总裁并没有直接对应的工作关系。
而温泽嘉不同。
他是副总经理,最近负责城南地皮开发的项目。而她应聘的岗位,就是为了这个项目扩招的。
“唐岁,你这样了解我,让我很难不喜欢你,放弃娶你的念头。”温泽嘉笑眯着眼,牵起唐岁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细细把玩她的无名指,“这么漂亮修长的手指,最适合带钻戒。”
“戒指有没有钻不重要,要看是谁送的。”唐岁笑着把手抽了回来。
咖啡厅窗外,一辆白色宾利驶过。
车内,温既年坐在后座,懒散瞥了眼车外的风景,恰好看见男人抓着女人手在**的画面。
因为车子开的太快,画面一闪而过,他并没看见女人把手抽出来。
他眸光微沉。
车里的苏忆情也看见了,一惊一乍,“我的天,刚刚那个和你弟在一起的女人不会就是传闻里那个我大难不死的表妹吧?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汤?”
他问温既年,却见对方侧脸淡漠,薄唇抿成直线,丝毫没有和自己聊这个话题的**。
苏亿情叹一口气,他的表妹,果然是阿年去不掉的心病。
白色宾利最后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
温既年下车。
苏亿情实在憋不住内心的八卦分享欲,追上去说,“前几天林家办寿宴,也给我家发请帖了。可我们两家表面看是亲家,实际早就断绝往来。”
苏林两家的关系以前就处于不温不火状态。
相比林家,苏家和温家走得更近。
苏青瑶和温照就是青梅竹马长大,两家长辈也一心撮合他们的婚事。
奈何苏青瑶自己看上林泉深,和家里大闹一场,脱离父女关系都要嫁到林家。
以至于苏家恨都恨死林家。
林老爷子的寿宴,自然不会去。
这些温既年都略有耳闻,此时听到苏亿情抱怨,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苏亿情也不指望他会回应,自顾自说,“我那天也是好奇我表妹到底死没死,就劝我爸参加寿宴,顺便看看那个汤什么来着……”
温既年不想和自己耳朵过不去,勉强开了尊口,“唐岁。”
“哦。唐岁啊!这名字不好,不吉利。糖都碎了,不就剩个苦嘛!”
自看见唐岁和温泽嘉双手交缠的画面,温既年就莫名的烦躁,此时耳边又有人一直不停提唐岁那个女人。
他终于受不住,站停脚步,“你想说什么?”
“哦,我就是想说,我当时想拉我爸去看那个唐小姐。结果被喷得狗血淋头,说我表妹不可能还活着,相信的都是傻子!我现在可太想知道他见到唐岁的容貌后会是什么表情。”
估计就是当傻子,也要把这个外甥女认下,带回家给奶奶看。
毕竟打脸这种事,虽迟但到!
“说完了?”
“嗯,说完了。”苏亿情点头。
“从现在起,你要再多提一个唐字,我就给你爸多推荐一个和你相亲的千金。”
苏亿情吓得把嘴巴拉上隐形拉链。
温既年这才不看他,朝酒吧预定的包间走去。
今天是他们这一帮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聚会。
温既年和苏亿情是来得最晚的两个,刚进屋就被罚三杯酒。
因为温既年不近女色,以至于在场的人都不敢随意喊不正经的女人过来热场子。
之前有个人犯了浑,带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伴过来玩,温既年当场就抬腿走人,特别不给面子。
后来大伙就都心里有数:想要玩得开一点,有女人陪酒什么的,就别喊温既年过来冷场。
想要温既年赏脸,跟他们一块玩,就要端正自己的生活作风。一群大老爷们打打牌,喝点酒,唱会歌就行。
此时,温既年在赌桌上噙着一丝淡笑,手一推,“清十八罗汉。”
众人哀怨连天,倒不是心疼钱,而是一直输,有点崩心态。
而有人心态一出问题,就容易说错话,“要是离云还在就好了。我们这几个,也就他的牌技能上桌和温少玩,剩下的都是来送钱的!”
这话一出,空气顿时僵住。
有人吓得香烟都掉了,在塑胶桌面上烫出个焦黄的洞。
说话的人也意识到错误,不该在温既年面前提沈离云这个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俩兄弟会突然反目。但七年都没有任何音信往来,显然不是一般的过节。
温既年眉间含霜,把桌面赢来的筹码全部推倒,“没意思。你们分了,继续玩。”
他离开牌桌,在角落的沙发里坐下,又新开一瓶酒,加了冰块,猛灌下去。
苏亿情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在他身边坐下,“她都回来了,离云呢?真没一点他的下落?”
“嗯。”
苏亿情叹气,“这个家伙,太没义气了。不和你联系就算了,怎么连我们这几个也不联系,搞得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到这,他抬起眼皮,“不过,阿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离云不是那种在兄弟背后捅刀的人……”
温既年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不提唐字,不代表你就可以提这个人。”
苏亿情平时插科打诨,这会儿却较劲,非说不可。有些掏心窝的话,他要不说,就真没有人敢跟温既年说。
“要不,你还是和她谈一谈吧。至少把当年的事问个清楚。”
“她都失忆了,问什么?”温既年勾了勾唇角,笑得又冷又讽刺,“问她跟他在国外的这七年开不开心?”
苏亿情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得紧,低声说,“所以你也相信她是林暖栀的,对吗?”
只是,你不敢承认。
温既年没有回答,沉默着,把酒一杯一杯地灌下去。
一直喝到午夜,酒意上头,他才拿出手机,神志不清地拨出一个号码,“罗胜酒吧701房,过来。”
不等对方回答,他打个酒嗝,斜靠在沙发上睡着。
手机通话还在计时,没有挂断。
备注名显示的是:谎话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