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下去,几个佣人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哎呦!救命啊。 ”
在无数哀嚎挣扎中,纯丝被子被撞破,丝绒飞遍屋子,惊得陈韶美大吼:“了不得了,这狐媚子了不得,管家呢?快将她轰出去!”
混乱中,林若卿捡起大衣外套,顺手系上蝴蝶结。
做好这些,她便径直上前,来到陈韶美面前:“这位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你?!”陈韶美被她的气势震到,整个人都愣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凭要求我注意言辞?!是你不知廉耻的爬上我儿子的床,居然还舔着脸要我注意?”
“是啊,我就应该注意着。就是你这种狐媚子,处心积虑接近我儿子,算计我家的钱财!”
陈韶美单手叉腰,手腕全是珠宝金镯,眼里尽是嘲讽和不屑。她如今的模样,让林若卿想起四年前。
四年前,林若卿还是林婉,还是那个卑微谦逊的叶家儿媳妇。她忍受着叶凌玦的冷漠,却不敢对旁人说一句抱怨。她记住婆婆的喜好忌口,包揽别墅所有事物。大到祭祀出国,小到富太太聚会的下午茶点心,事无巨细,她从不出错。
可她的付出,并没有打动陈韶美。记得有一次,她不惜冒雨请假,跑十几条街,只是为了给婆婆买心仪的珠宝服饰。可回应她的,是陈韶美厌恶的表情:“买个东西都不会,怪不得我儿子看不上你。你也就是个倒贴的赔钱货,活该如此。”
多少次冷嘲热讽,让林若卿的心千疮百孔,时至今日也没有愈合。
回忆就此结束,林若卿看向陈韶美,眸光冷漠:“叶夫人,我就是算计你家钱财,算计你儿子,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连救济我妈一命,都不舍得伸手。我又何必对你客气?”
“救济你妈?”陈韶美回过神来,猛地瞪大眼睛:“你是林若卿?!”
“没错,我就是林若卿。当初你说就算下跪也不帮我,那我今日也将这话还给你。”林若卿逼近一步,冷冷开口:“你就算是跪下,我也不会放开你儿子。你们叶家的钱,叶家的人,我都要。”
一语落地,陈韶美彻底没了声音。这一刻,林若卿身上散发的阴狠气息,让陈韶美惶恐害怕。
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能篡夺叶凌玦离家出走,甚至还光明正大跑到叶家。她有心机有城府,绝对是叶家的灾难!
正想着,冷风透过窗户吹来,林若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林若卿!我绝不会让你进家门!”望着杂乱的屋子,陈韶美大吼一声,怒火直逼心头。
日光垂直照射,花园明媚如许。
魏家别墅,白敏知拿着手提包,缓缓走到大门口。
“白小姐,你请回吧。”阿豪站在门口,耐心劝和:“我家少爷事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你不要放在心上。”
“忙忙忙,一天到晚在忙什么?!”白敏知最后看了看高楼,有些烦躁:“告诉魏良,本姑娘不是他想甩掉就甩掉的。他今日不见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句,白敏知飞奔而去,再也不曾回头。
红墙绿瓦的庭院,只有冷风依旧吹拂。
“哎,少爷真是的。白小姐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不抓紧呢?”阿豪一边叹气,一边盯着马路,期盼着能再次看到白敏知的身影。
白敏知没等来,却等来了醉醺醺的叶凌玦。
他一身酒气,在车子后座嚷嚷:“魏良呢?让他来陪我!”
“叶少,您怎么来了?”阿豪不敢怠慢,直接上手,将叶凌玦搀扶进庭院:“我家少爷有事出去了,你先等一会儿。”
“去哪?”喝醉酒的叶凌玦满脸通红,比平日话多:“告诉他,哪都别去,只许陪着我!”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少爷。”阿豪见推脱不过,只能将叶凌玦放在庭院长椅上,独自一人走开了。
“回来!”叶凌玦大吼一声,忽然觉得胃里不适,侧身一倒就吐了出来。
一阵大吐过后,脑子逐渐清醒。
“说吧,你到底还有多少马甲,是我不知道的?就算素不相识,我还是帮你成为顶级设计师。你我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了的。我不相信,你真实的面貌,会让我厌恶。”
“如果我相貌丑陋,胆小卑怯,你还会这么对我吗?我,我就是林婉。”
脑海里回荡着两人的对话,叶凌玦渐渐感受到寒冷。
四年了,他以为她死了,为她忏悔愧疚,失眠折磨。
明知他痛苦煎熬,明知他修筑祠堂,明知他备受煎熬,她却视若无睹。
一次次相遇,一次次逼问,她从没说出心里话。而他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现如今想来,她的每一句回答,都仿佛是谎言编织的牢笼。
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出口责怪,无法对她发泄怨恨。他早已爱惨了她,且心如明镜。
泪水无声划过脸庞,叶凌玦抬手擦去。
现在,他只想宣泄心头的苦恼,找到最好的兄弟:“魏良!你在哪?!”
叫声透过假山,被隔绝在地面。
地下室内,阿豪穿过长长的走廊,一步步走向黑暗:“少,少爷,你在里面吗?”
漆黑的洞口,吊挂着一群蝙蝠。它们睁开红色眼睛,发出惊悚的叫声。
洞内,十字架上,正绑着昏迷的齐子义。他的脸色铁青,手指发白且干瘦如柴,仿佛一具没有鲜血的尸体。
“魏爷放心,我已经处置了戚妙妙。”黑暗中,七煞冷冷开口:“区区林若卿,杀死她根本不耗费力气。”
“戚妙妙是你杀的?”魏良转过身,一脚踹在七煞胸口:“擅自行动,你很嚣张。”
一脚下去,七煞纹丝不动:“爷,我并没有对戚妙妙用药,只是攻心罢了。她害怕被世人看到自己的堕落,害怕被林若卿比下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爷好。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分分钟了结林若卿的性命!”
“为了我?你这话说得真好听。”魏良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谁的性命。我要的,是叶凌玦的人,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