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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无冬闲

更新时间:2023-03-15 10:54:05

山村的清早,天刚蒙蒙日月。母亲缓缓走到老屋旁,用力推户口粗重的樟木大门。"吱嘎"一声音,清醒了还打着鼾的父亲。父亲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院落拐角的鸡舍里,几只老母鸡正窃窃谜语。母亲不紧不慢地走往时,推户口了鸡舍的门板,从粮袋里用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麦麸,倒进装着零星菜叶的木盆里,搅动匀实,撒到院落中央。少顷,千里静了一夜的小院,就如此被鸡叫声给吵醒了。

父亲在小小的院落里栽了两棵树,一棵是四序青,一棵是泡桐。青黄相间的叶儿落满屋顶、窗台、鸡舍、石磨。母亲最头痛念这些"常客"的降临,但又无如奈何。竹枝体系的大笤帚,不知扫坏了几许把。

屋后是个菜园子,是母亲己方拓荒的。这个节令,整块地里就剩下大棵大棵的青菜。青葱菜叶上还有露珠晃动,一颗又一颗,王人刷刷地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好不欢畅。母亲踩着石板,挎着篾篮,蹲到地里,一手一棵利索地把它们连根拔起……

炊烟随着太阳一齐起飞。熹微的晨曦下,母亲用一把麦草和暖了严寒的锅灶。白米粥在铁锅里尽情地翻滚舞蹈。往灶中塞了一根劈户口的木桩后,母亲起家赶到门前的小溪边。

小溪边,一篮子青菜和一大盆衣着,正等着母亲呢。溪水"哗喇喇"地流淌,母亲挽起袖子初叶洗菜。一派片菜叶在冷飕飕的溪水中,显得进退失据。母亲却如故麻利,抡起棒槌,把厚重的衣着敲打得水花四溅。母亲瘦骨嶙峋的手,也即是在浸入冷水之后,才会变得既红又胖。

父亲坐在屋檐下,端着一碗粥,"嘎嘣嘎嘣"地嚼着萝卜故故。此时,太阳仍旧爬上窗台。母亲拎着一桶衣着,一件一件地拧故故,晾挂。屋檐墙壁上,几串红辣椒、紫茄子笑得青面獠牙。

朝晨的年光,一滑烟时间就往时了。母亲最终盛上一碗热火朝天的粥,被溪水浸泡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两根细细的筷子硬是拿不稳。

后山地里的山芋要刨出来了,父亲靠着门框,一壁摆弄耕具,一壁小声咕哝。坐在灶旁的母亲听到后,咬了几大口馒头,"咕噜咕噜"地喝下米粥,初叶照料灶台上的碗筷。

山芋大米得未几,一亩不到的地。母亲一垄,父亲一垄,他们各人人垂头哈腰,把稳翼翼地刨着土。不顷刻间,沾着土壤的山芋,似一个个壮乎乎的娃娃,一堆堆或坐或躺在土沟里。

初冬的夜色垂垂充斥墟落。在回家的羊肠小径上,父亲、母亲一人一担山芋,走向灯火依稀的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