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这段时间似乎所有人都有忙事。

蒋南雪与宋青瓷在外拍摄mv到了比较紧张的关头，因为前期宋青瓷进入不了状态，耽误了不少的进度，所以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两人正马不停蹄忙着拍摄，这不连蒋南雪都没再作妖，否则隔个一两天的时间就会给赵平野打电话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得知唐皇后兴许会来参加这一档新综艺之后，赵雅也明显如打了鸡血一般，早上练歌，上午练形体，下午健身，晚上去玩一把剧本杀来提前熟悉，日复一日。

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剧本杀应当是个休闲娱乐的玩意儿，可自己每到下午七点钟之后就开始犯困，硬生生将一个休闲的活动变成了工作，也硬生生让一个夜猫子变成了早睡早起的好学生。

刘以筠那边也到了关键性的时间段，由陈如意与许潇二人带动的其他行业正开始逐步面向大众，如电影、影视剧、综艺等等，虽说已经过了拍摄的档口，但如今也正是检验成效的时候，而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放松不得。

为了保证人气，刘以筠又将拍摄完电影回来的陈如意许潇“姐妹”拉到了台前，给准备今年后一段时间准备在床上躺平的陈如意带来了无限的忧愁。

再加上收购的音乐平台在进行繁忙而紧促的重新调整包装，尽管这件事是由白琳在负责，但也总有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事情需要刘以筠来拿主义。

因此，最近刘以筠往往每天晚上十点钟之后才能回家，脚步匆匆，似被车轮驱动。

电视台叶琳也终于定好了剧本，工作的重心放在了人员、场地之上，东奔西跑，每每老唐打电话过去问情况的时候对方不是一句在忙，就是一句在车上没时间，倒让自诩魅力天下无双的老唐颇受打击。

便连远程公司这段时间也在沉心忙着自己的事情，压根就没时间给赵平野使绊子。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但总算是没再闹起任何风波。

比较起这些人来，最闲的就是赵平野与老唐了。

两人一大早就在崛起公司里面对坐着，要么就是赵平野拎着早餐过来，要么就是老唐买好早餐等着赵平野。

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放着音乐喝茶，一喝就是一整天。

原赵平野至少下午还有买菜做饭的活儿，可这两天张阿姨回来了之后这个差事也被张阿姨“毫不留情”地接手了，赵平野原还想帮帮忙，却换来了张阿姨文绉绉一句“君子远庖厨。”

而老唐也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闲暇了，想着跟以前一样辅导辅导赵雅的形体礼仪，谁知道赵雅当口拒绝，说自己早就已经花钱报了一个形体的培训班，里面的老师不仅专业，而且是女的。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再让老唐在自己身上揩半点油。

闻言老唐很是伤心，说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你好，竟然被你看成了一个中年的油腻大叔，实在是足够绝情。

赵雅压根对老唐这番话不以为意。

老唐本来就是一个中年油腻大叔。

老唐便转换了方向，说公司有免费的老师你不用，非要花大价钱在外面请个老师，你又是何苦呢？

赵雅只给了老唐一个白眼，说本姑娘现在不差这点钱。

老唐一想，也是，赵雅那两张专辑大火，给其的分红也有不下几十万，还确实是不差这点小钱。

这日赵雅大清早在公司练完歌之后啃着一个面包拎包准备走人，老唐叫住她：“你就走了？”

“形体课，你不早就知道嘛？”

“要不再坐会儿呗？我给你泡杯茶喝？”

“不用，没时间。”

赵雅火急火燎走了。

老唐叹了一口气，道：“得，又没劝得住。少个女人在公司打趣，确实是无聊。搞不懂她，这么努力干嘛？就这几首歌的分红都能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就只是一个唐皇后就把她惊得跟脑子里面装的是鸡血似的，不就是一个唐皇后么？你看得起她她就是唐皇后，你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顶多就是一个快四十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女人！”

赵平野瞥了一眼老唐：“别人有自己的追求，你混吃等死可以，把你的负面情绪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老唐耸耸肩，“我说的是大实话，人嘛，顶多也就个百年的时间。老了之后就相当于死了，什么什么都吃不得，什么什么都玩不得，就一行尸走肉。年轻的时间本就只有这么短短一二十年，全用来打拼了。钱是挣到了，谁知道是不是会落下一身的病根，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嚯，前半生挣得钱都给了医院，只拿回了一副要死不死的身躯。”

赵平野道：“强词夺理。”

“这怎么能算是强词夺理呢？你说她要是做的是为社会谋福利的科研项目啥的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么努力，成长之后的不还是给将来的青少年树立错误价值观的毒瘤吗？”

赵平野想了想，“你是不是太闲了？”

老唐嘿嘿一笑，“确实有一点。”

“泡茶吧。”

“行，泡茶。”

娴熟的手法，很快老唐将一杯茶放在赵平野面前，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好无聊啊。”

“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还确实是有一个。”老唐道。

“说来听听？”

老唐道：“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捡起以前录音棚的工作来玩玩？咱们也不说挣钱，就是听听别人唱歌打发打发时间嘛，再说了，什么时候不想干了，直接关门不久成了？”

赵平野皱眉道：“可以是可以，问题是别人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了？重新开业的话是不是要准备很多麻烦的手续？”

“不用，就直接在梅团上面将这家店重新开张就行了，当时你来的时候我点了关店，现在点开店不久成了？”

赵平野端起茶杯点点头。

两人一拍即合，果然，就在下午的时候就有人上门了。

“老板？这里是唐氏文化录音棚吗？”

唐氏文化？

赵平野转头看向老唐。

老唐眼神示意用不着大惊小怪，这都是正常操作。

“对对对，你们就是刚刚在梅团上发起订单的人吧？”

“对，我们五个人。”

“那行，请进，要喝点什么？”

“我喝可乐！”

“橙汁有没有？”

“我想喝咖啡。”

……

神经病吧。

老唐腹议一句现在的青少年还真是……会喝东西。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些，只有茶和水，你们要不要？”

“那你有什么好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我还以为什么都有呢。”

老唐嘿嘿笑了一声，并不觉得恼火，只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也确实不是专业的服务场所，你们体谅一下，这边请。”

老唐刚准备带着这几个年轻人进录音棚，就听见一个少女一声惊呼，“是你？大叔？”

谷</span>赵平野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少女是上次在菜市场撞了自己的那一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们认识？”

“晓雯，你们认识？”

“还好啦。”那少女道：“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我骑电驴撞了的那个大叔。原来这个录音棚是你开的啊？”

赵平野道：“算是我开的。”

“我猜猜看，你一定是姓唐！”

赵平野转头看向老唐。

老唐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原来是熟人啊！既然这样，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那少女打断道：“不，可别，该多少就多少，你们是做生意的嘛，要这样，岂不是乱套了？我也不是这种占便宜的人。”

你还没占便宜呢？上次你便宜占大了。

老唐心中嘀咕一句。

上次赵平野那件西装虽然是放在干洗店洗干净了，但是那干洗店老板告诉赵平野，西装袖子上被刮了几道刮痕，因为上次其上沾上了油渍看不清楚，洗干净了之后这几道刮痕特别明显，算是废了。

当然，这件事也没跟这个少女说。

老唐原本是要拿赵平野的手机给她发消息的，但没拗过赵平野，只得作罢，还骂了赵平野两句白莲花圣母心。

老唐其实也能够理解，赵平野不差这个钱，对方又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实在是没事做，平白就少了很多的乐趣。

没多闲聊，老唐将这三女二男带进了录音棚，听着从录音棚里传出来的歌声，竟然是起风了。

不过也是，下半年陈如意唱的这首起风了一直霸榜，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他们唱这首歌也是正常。

只是这首歌副歌的部分音调着实是有些高，因此他们分配的男生唱前面，女生唱**，乍一听也实在是觉得有些隔应。

实际上，这五少男少女在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之中也算是唱得不错了，只是赵平野这段时间听的都是宋青瓷、陈如意这种级别的专业人士的现场演唱，自然就觉得他们唱得有些差强人意。

老唐的耳朵也被养叼了，听着他们唱的歌怎么怎么都觉得不行，尤其是在一个女生起高音的时候，职业病作祟，直接停了音乐，道：“这段不行，重新来。这唱得什么呀？”

那女生愣住了。

“你干嘛啊？”一个男生忍不住道。

老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录音师和音响师，并不是监管人，忙扯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重新来。”

少男少女们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那就重新来。”

兴许是第一次演唱被打断了导致后继乏力的缘故，后续的演唱总是出各种叫老唐不忍直视且哭笑不得的差错，老唐也算是强忍着一遍又一遍给他们放伴奏，实际上心中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连吐字都不清晰，甚至还有一个男生开口不在调上，这有什么好唱的？

“算了算了，先别练了。”

那撞了赵平野的少女恼火摆摆手，便是连她自己也听不下去了，“你们都唱得什么啊？一个个的，就这还能上？”

“怪我咯！”一个男生道：“还不是前面这个老板打断了，要不然我们肯定能一遍过。”

“就是就是！”有人帮腔。

少女道：“还怪别人，你们自己唱的不好，越唱越不行，真是。”

老唐打圆场，“没关系，不着急，一下午的时间都是你们的，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唐道：“大叔，你前面说什么职业病，什么职业病？”

老唐装懵，道：“什么什么职业病，我说过么？”

“说过，就是前面第一次打断我的时候说的！”留着短头发的少女道。

“有吗？我不记得。”

少女道：“行了，大叔你就别装了，你以前是不是做音乐指导的啊？你指导指导我们呗？”

老唐可不愿意揽这摊子事儿，虽说他是无聊，但更无聊的是工作。而且就这几个少年唱得这样儿，连胸腔共鸣与鼻腔共鸣都分不清，说不定连曲子都看不懂，这得指导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可别成了撕都撕不掉的牛皮癣了。

于是他指着录音棚外面道：“其实我也是业余的，若说专业的音乐指导，还得看外面那位大叔。”

“他？”少女有点不信，“可是他看上去比你年轻啊？”

“天赋论年轻不年轻吗？那么多音乐专业的，都是越老越厉害吗？”

“这倒也是。”少女道：“那位大叔是专业的？”

“当然是专业的。”老唐道：“这么跟你说吧，中国好歌声知道吧？”

“知道知道！”一个男生凑上前来，“我每一期都看的！”

“知道就好，我跟你们说，他指导出来了一个冠军。”

“哈？真的假的？”

这五个少年全围上来了，一脸惊讶地问：“谁？”

“宋青瓷啊！”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哈哈大笑，“谁信啊！”

“要真指导出了宋青瓷，你们还在这里开录音棚？”

“就是就是，大叔你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

老唐嘿嘿笑，“你们不信就没办法了，不过他确实是专业的，你们可以找他给你们指导指导。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首歌也是他写的。”

“起风了？”

“不然呢？下雨了？”

“越说越没边了。”

“行了行了，大叔，我们信了行吧？再让你吹下去，指不定你们跟陈明妃还是好朋友呢！”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不以为意。

老唐看着这几个少男少女，挠着头笑。

真有意思，年轻还是好。